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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本從不臣服於人,他總是平等對待所有的讀者,這讓她回想起生命的初始階段。……閱讀帶領她重新回到那個匿名、與人共有共享的世界,讓她領略那種生而平等、活得普通的感覺。她的一生幾乎全過著與普通人隔離的日子,因而此刻格外渴盼那種感覺。」
這是一個關於書與人的故事。人與書交手,不是作者,即是讀者。她後來有沒有成為作者,結局沒有明確交待,但她的的確確把身為一個「讀者」的歷程走了一回。而且這個讀者,還是個「非普通讀者」。
《非普通讀者》,是英國知名的劇作家亞倫.班奈,以英國女王為主人翁,虛構出一段描繪人與書本、文字互動的故事。
故事開始於某個尋常的一天。身處白金漢宮的女王為了出面阻止自己的狗兒對著院子狂吠亂叫,意外地發現提供大眾借閱書籍的巡迴圖書車。這個美麗(錯誤?)的邂逅,點燃了女王對閱讀的興趣,並讓八十歲的她陷入身分認同的危機......同時讓全國上上下下的臣民陷入一連串的恐慌當中.....
書很薄,文字很簡單,故事也是一點也不複雜,但卻讓我深深為之著迷,一開始雙手捧書,後來非得空出一隻手,用來拿著螢光筆,作記號。作者把身為一個讀者的心情,透過女王這個角色,刻劃地十分生動,好些話都讓我非得當作名言把它劃下來不可,譬如:「看書怎麼會是打發時間?看書是為了接觸其他生命、其他世界。」、「書本不是用來擲入生命,而是用以發掘生命。」,想了想,這些事不正是我真的愛上看書之後的心情寫照嘛?
真的打從心底喜歡看書,大概是從快要退伍到正式工作那陣子開始的吧。大概是因為從那時起,「看書」卸下了為了成就某個目的的重擔,「書」不再替考試扮演替罪羔羊之後,才對我露出他迷人的面貌。自那時起,閱讀成了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雖說不像女王那樣瘋狂,連對著車外民眾揮手致意時,都還偷偷把書藏在窗下偷看;但也是有「三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的境地。
後來,在書裡又看到了這句話:「書籍很少促成實際行動。看書通常只能用來附和我們早已決定的事,只是我們自己可能沒有察覺而已。閱讀一本書,往往只是為了進一步確認、印證原有的看法、信念。」,回頭想之前劃的那些名言佳句,便覺好笑了。
總之,這是一本「愛書者」肯定會拼命點頭的作品。
但除了「書」是本書重點外,「女王」這個角色也是作者精心刻畫的重點。我不斷在猜想為什麼要挑「女王」當作主角?或許跟作者本身「劇作家」的背景有關,採用這個獨特性極高的身份當作主角,的確為「人與書」這個看似平淡的故事,增添了許多「戲劇性」,甚至是「顛覆性」。
包括「看書」在大家看來是個再平凡不過,甚至可以被誇讚的「興趣」,落到了主角身上,卻像是個滔天大罪一樣,大家非得用各種方式阻止女王看書。又或者故事中不斷在探討的「普通」與「非普通」的身份定位,書裡女王曾這樣說:「雖然我的一言一行使中都必須像個正常人,但是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正常人;我作為正常人的那一部份,全分給其他人代勞了。」似乎對於「不能身為平常人」稍有怨言的女王,在尾聲中卻又擔心起自己死後過於平凡,她說:「自己一旦死去,便只能存在於人民的記憶之中。生前萬人之上,無人之下的女王,只要一死,變與其他所有普通人同列平等地位。閱讀無法改變這個結果----但是,寫作可以。」
現實當中,英國王室總是小報的追逐焦點,過得是一種極為神秘的生活,而在小說中這個謎樣的女人,在小說尾聲,這個一生勞碌,本想圖個清淨的女人,卻以另一種方式,想為自己留下些存在的痕跡。也是讓人摸不著頭緒。
但換個角度想想,我們是不是也是一樣在「自命不凡」與「自甘平淡」中,躊躇不已。那個「想要被看見」的心情,跟不想被時時刻刻盯著看的心情,總是交替著發生著。於是,我在想雖然不是女王,但每個人或許都可以當自己心中的《非普通讀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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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普通讀者 The Uncommon Reader
原文作者:Alan Bennett
譯者:陳建銘
出版社:漫遊者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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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亞倫.班奈(Alan Bennett)
英國家喻戶曉、獲獎無數的劇作家。他從1960年代開始投身劇本創作,並以自身擔任導演及演員的經驗為基礎,寫出許多精采佳作。他以《The History Boys》贏得戲劇界最高榮譽東尼獎(後改拍為電影版《不羈吧!男孩》於2006年上映),並曾以《瘋狂喬治王》(The Madness of King George)入圍奧斯卡最佳改編劇本。他也出版散文集《Writing Home》及其相隔十年的續篇《秘而不宣》(Untold Stories),後者得到2006年英國筆會頒發的自傳項目艾可理獎(PEN/Ackerley Prize)。《讀者文摘》將他選為2005年風雲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