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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意識》乍看書名,心中盤算著大概是一本探討大海(或河川?)的作品,類似《群》。看了之後,發現更像是盤旋在小時候記憶中的「X檔案」影集,詭異而泛著科技光暈,明明每次看完都得要晚上做惡夢,卻又眼巴巴地期待著下一集。

小說故事發生在路易斯安那三角洲,此處是密西西比河匯流之處,流經美國境內大小城市的密西西比河吸納了美國所有尖端科技的產物,奈米儀器、藥廠實驗品、基因改造的種子、微晶片......經過排水溝、下水道、廢水廠和疏洪水道,最後集中到這片被稱為「魔鬼沼澤」的地方,以書中的說法,這裡是「科技垃圾的百科全書」。
而小說的主題「水意識」就是在這片包羅萬象的紛雜水域中,孕育出來的一個中子網絡,它(他?)能夠任意使水結凍、沸騰、凝結和移動。

發現「水意識」的是小說的主角,卡羅琳.瓊.賴利(簡稱卡瓊),故事一開始她是魔鬼沼澤的「污水處理工」,為奎米克洛公司工作,但隨著故事展開,可以知道她自麻省理工學院中輟,原本是個擁有姣好外表,又極高智商的美女高材生,但因為父親的自殺,她放棄學業,跑到地處偏遠的路易西安那。

沒想到避居於此的卡瓊,竟然發現了這個神奇的物質。原本已經放棄學業的卡瓊被激了鬥志,想要進一步研究,所以一點都不想報告有關當局或加以撲殺,沒想到因此讓水意識開始在密西西比河裡流竄,並且出手殺人......當然,事情發展至此,肯定是全國總動員,不管是高科技產業、政府組織、環保人士、海岸巡邏隊,大家通通有份,目標就是要在「水意識」流入大海散播至全球之前,毀滅它。

小說在驚心動魄之中,隨著密西西比河流動著。但另外一股暗潮洶湧的情感流動,卻更是緊緊吸引著我某部份的思緒:
「哈特,她的父親,著名的化學科普獎得主。當他在一年前去世時,她離開麻省理工學院,沒有完成她的博士學位」、
「哈利選擇站在企業那一邊......她指責哈利和他的公司扮演造物者的角色」、
「『人類的判斷根本派不上用場』他悲嘆道『卡羅琳,你太心軟了,跟妳媽一模一樣。』」、
「『你有妳父親的精神』奎米克洛的總裁如此說。」
「一旦她破譯它的化學式,她會將她的發現公佈在網站上,然後哈利將不會是家族中唯一的著名化學家。」......
一路讀來,作者用了各種角度描寫卡瓊和父親的關係,那是對於父親的恨意,也是最深刻的愛。

然後,我想起了在小說剛開始不久的一段文字:「為何世上的一切都在蔓延、散布:化學物質穿透泥漿,聲音穿越空氣,氣味、話語;有朝一日,也許世間萬物都將蔓延到所有其他物質中,而任何事物都將不再有區別。」
愛與恨,或許早就已經糾結在一起千萬年,不再有區別。

闔上了書,我困惑起,難以捉摸的到底是「水的意識」?還是「誰的意識」?